身為一隻孤倪只好啃狐蘿蔔了呢

愛我,愛我,愛我,刺穿我。

※原創

※耽美

※有扭曲的愛情、些許凌虐和可能令人不適的描寫,觀看前請做好一定程度上的心理準備。



  其實他一直覺得,伺玖——他的主人——這個人,很可憐。

  真的很可憐。

  他不清楚這個人的過去經歷過什麼,因為當他在這個人身邊開始,這個人就已經是這副模樣了。伺玖這個人不太說話,就算開口,也是些毫無意義的話語,僅僅為了傷害他人而勉強說出口的、沒有價值的文字。這個人情緒起伏很大,雖然表現得十分壓抑,或者說收斂,但他知道這個人很容易激動起來,甚至激動到久久難以冷靜。這個人無藥可救,對於家人、朋友、陌生人,連基本的應對都有障礙,一個沒注意就會做出令現今社會難以接受的行為,不適合在這世界生存。

  所以這個人才會被關在這裡吧,並不是這個人監禁了他,而是他陪著這個人一同被監禁在這。他從來不覺的自己是被飼養的,雖然看起來他就是在扮演著寵物的角色,但這全都是因為這個人需要他。

  是吧,這個可憐的人需要他。




  「過來。」

  伺玖坐在沙發上開口道,臉上沒有表情,但他知道自己再遲點移動這副痠痛的身體的話,這個人就會開始暴躁起來。伺玖這個人總是如同君王般高高在上,下達著指令,但其實這個人的話語,在他耳裡,更像是種種乞求。拜託你,過來吧,過來我這邊。諸如此類的請託,用著可憐的語調,邊哭邊喊著,令人想要把這個人抱在懷裡憐惜。

  挪動發麻的手腳,他吃力的撐起幾乎已經要殘了的身體,拖著半乾的血跡,移動到眼前這個人的腳旁。他跪在沙發前,彎下身親吻伺玖的鞋尖,在看見這個人的准許動作後,趴在這個人的腿上,享受主人施捨給寵物的撫摸。這短暫的時光大概是這些日子以來少有的幸福的時刻吧,他其實很難說清楚,對於這個人來說,這樣的舉動究竟算什麼。或許只是一種聽話的獎勵,或許只是單純覺得髮絲的觸感很不錯,或許……

  已經記不得這是來到這個地方的第幾天,第幾個月,甚至是第幾年。不見天日的狀況下實在是很難察覺時間的流逝,有時候會覺得這樣的生活或許也不錯,與世隔絕,有如時和間時空都凍結了一般。以前那些為了討生存而庸庸碌碌的日子如今想起來有些可笑,讀了十幾年的書,看似有著大好前程,卻怎麼也沒想到會落得這樣的下場,變成一個廢人。

  再也不用煩惱未來出路,不用煩惱上司討厭的嘴臉,不用煩惱逐漸離自己遠去的夢想,不用煩惱人與人之間複雜的情感糾葛,不用煩惱每個月的房租,甚至是……不用煩惱下一餐要吃什麼。

  瞇起眼感受那雙手一下又一下的觸摸,那種感覺有點像是母親對待孩子那般,彷彿能聽見一個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說著「乖孩子、乖孩子」。可惜這只是種錯覺,伺玖一點也不仁慈,那樣溫柔撫摸的手不知道哪一秒就會掐住他的咽喉、奪去他呼吸的權利,在瀕臨臨界點時,一副宛如神祇的模樣,賜予給他活下去的機會。

  他知道這個人並不會要了他的命,儘管他有多次都差點被折磨地撐不下去,他還是相信這個人不會輕易殺了他。伺玖是個很孤單的人,這個人被人類社會給放逐,不屬於這個世上,不再是這個世界的一份子。

  所以他知道伺玖需要他,而且是非他不可。




  外頭不太平靜,隱約能聽見有人在交談,還有物品的撞擊聲。他微微睜開眼,用眼角餘光撇向這房間唯一的出口,門震得誇張,看來是有人打算強行破壞這扇門。而伺玖沒有反應,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中持續著撫慰的動作,於是他也就不將這一切放在心上。

  身穿警察制服的人破門而入,對於房間內的景象看傻了眼。雜亂又糜爛的房間,各式各樣的刑具、儀器,還有渾身赤裸、滿目瘡痍的人兒…‥

  「不准動!雙手舉高!我們是警察——」

  「找到失蹤人口,重複一次,找到失蹤人口!報告完畢。」

  「快叫救護車,他需要醫治!」

  伺玖仍舊沒有理會,但撫摸的力道稍稍重了點。

  「沒聽見我說的話嗎?雙手舉高!」

  「這個人……等等、這個人動不得,他是——」

  「嘖、這下棘手了,至少傷患要救出去……」

  稍微聽下對話內容很容易就可以猜到,他一直盼望的救援終於來了,只不過離不離開這個鬼地方他早已不在意。從最初還懷抱著期待的日子,一點一滴被折磨到一點希望也不剩的現在……或許自己是生是死都無所謂了吧。

  他被員警小心翼翼地騰空抬起,離開原地一步、兩步、三步的距離。他看著伺玖四肢僵硬、懸在半空中的手掌沒摸到那熟悉的髮絲、抓著空氣的模樣,使得那人孤寂的又更加放大了幾倍。

  雙眼凝視著伺玖,時間好像被暫停了,連對方掌心稍稍緊握的細小動作都以慢動作播放,收進他眼底。那慌張、無助,將要被拋下的情緒,就算一語不發,也能輕易地從那雙情感湧現的眼看見。

  「能聽見嗎?先生?您現在已經安全了,我們將送您到最近的醫院接受治療,請不要擔心,您現在已經安全了!」

  「洢參。」

  完全無視在場員警們的存在,伺玖抬起頭來,叫了他的名字。這種令自己寒顫的口氣,他理應是該立即跪在地上爬到伺玖腳邊的,但他沒有動作。

  「洢參。」

  伺玖又喚了聲,而他還是無動於衷。

  「洢參。」

  「洢參。」

  「洢參。」

  「……洢參,你要走了嗎?」

  他靜靜看著不斷苦苦哀求著自己、眼角閃著淚光的伺玖,眼神仍舊是那麼的高傲、冷淡,語調卻已經無法再假裝,呈現出楚楚可憐的哭腔。他走了之後,伺玖會變得怎麼樣呢?大概會暴怒把房間內的東西全都摔碎吧?


  一切的分析沒錯,伺玖……才是那個被他給馴服的人啊。


  推開員警的攙扶,逕自走向坐在沙發上沒有動作的伺玖。那些警察們因為畏懼碰觸他身上的傷而紛紛退開,不敢輕舉妄動、強行帶走他,就怕這已滿身是傷的人一個踉蹌倒在地上。

  「洢參。」

  伺玖抬起頭來看著他,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景象。以往都是他跪在地上,抬頭看著他的主人,從未有過他的主人抬頭看著他。

  他執起伺玖還懸在半空地手,彎下身輕輕一吻。

  「失禮了,主人。」

  抹去伺玖臉頰上的淚珠,他咚地一聲,重新跪在伺玖腳旁,躺回原先枕的位置。

  那隻發著抖、無所適從的手終於又落回熟悉的髮絲上頭,伺玖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,像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,只有淚水不停地落下。

  這個人,真的很可憐。




  「不好意思,警察先生們請回吧。」

  他勾起嘴角,微微瞇起的眼滿是狂喜和自豪。




  可自己也是無藥可救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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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于我

狐狸→狐尼→孤尼→孤倪。顏色大概是白色的,記憶只有七秒鐘,歡迎虐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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